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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起源
风色幻想
菲利斯多的历史第一部分——“接触”
2212年,存在于月球阴影面的人面岩遗迹之谜遭到破解,在风化岩遗迹中,人类发现了封存于“潘朵拉之盒”中的黑发少女——“Mystery.”
西元2213年,在物理学天才权威——约伯(犹太籍)的召集下,集合了世界各地的精英,专门研究“Mystery.”的团队——“禁忌之果”组成。同时,他们亦也利用各国之资助于澳大利亚的地下建立了深达地下七十七层的专门实验室。
西元2216年,花费了三年时间亦无法突破潘朵拉之盒的约伯在联合理事会的同意下破例使用“可控制核融合爆弹”进行强行拆解潘朵拉之盒的动作,但最后依然功败垂成。
西元2217年,“Mystery.”出现于约伯的梦中。经由她的引导,约伯推断出“时间不同轴”理论,并得到实验数据上的证实。
西元2220年,利用“反质能不减定律”所制成的全新动态引擎完工,“爆缩跳跃”飞行法亦终于得以实现。
西元2224年,大量投资于反质能不减引擎的结果导致各国竞相进行星域间之探索。星海探索时代亦终于开始。
西元2225年,以“爆缩条约”为基础所发展出来的“连续减缩型”动力炉在约伯的规划与亲自参与建造后完工。利用空间与时间相互对等论,约伯判断利用连续爆缩跳跃将可能找到与潘朵拉之盒相同的时间波长,并促使“禁忌之果”的众人顺利打开多年无解的潘朵拉之盒。
西元2226年,约伯与“禁忌之果”所建造、以星海探索为建造目的、搭载了生态创造系统(世界树系统)与最新爆缩引擎、兼具星球创造功能的新型空间飞行船——“不沉之月”终于在联合理事会的赶制下完工。就在这一年,打开潘朵拉之盒的实验再次展开。
同年,潘朵拉之盒果然就在第二十七次进行跳跃飞行时打开!
同年,以为无法沟通的潘朵拉中女子“Mestery.”因约伯所赐予之“名”爱丝特尔而与约伯进行了第一次对话。从“Mestery.”的口中,约伯知晓了在中国古代被称为“龙脉之流”的“原始波动”存在。那是足以改变一切,在世界的原初、宇宙生成时所产生的“力量”。
菲利斯多的力量首次浮现于人类的历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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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利斯多的历史第二部分——“争夺”
菲利斯多遭到“禁忌之果”的成员——犹大披露,正苦于如何打破两边军事僵局的世界级组织“国际联合”与“世界联邦”当然不会放过任何机会,对Mestery.的争夺,便这么一发不可收拾……
“禁忌之果”的专案与据点,甚至于“不沉之月”皆被封锁,全面的争夺与追捕开始。在“Mestery.”的菲利斯多之力发动下,约伯与其顺利逃脱至中国西藏高原的隐秘处。
约伯与“Mestery.”共结连理于西藏奎土峰顶,而“Mestery.”则重新以“爱丝特尔”为名,展开了全新的生活。
两年后,爱丝特尔顺利产下一名女婴,名唤“耶米拉”。不过,似乎因为“许愿”的效用,爱丝特尔身上的“波动”——“菲利斯多”转移到了耶米拉的身上……
知晓菲利斯多波动终将带来不幸的约伯,开始研究可以吸引、包容菲利斯多的物品。
全力的探查再加上爱丝特尔些微记忆的指引,约伯终在奎土峰底的遗迹中找到了似乎能引导菲利斯多力量的神秘种子,亦即当地藏人所称的“龙驭之核”。
约伯的希望并没达成……三人12年的幸福生活,终因犹大的探知而结束……在“世界联邦”的强力要挟下,约伯一家人被捕至自己当初所设计制造的方舟——“不沉之月”。
为了自己的家人,也为了苟活的愿望,约伯终为保全爱丝特尔而交出了身怀菲利斯多的耶米拉……
约伯与爱丝特尔虽得到了难能可贵的自由,但因惧怕“世界联邦”拥有菲利斯多之力而来自于“国际联合”的全力总攻击,却毁灭了北半球所有可能居住的地方……
世界因两方的全面交战而陷入前所未有的混乱之中……而几乎没有任何对现代病抗体的爱丝特尔亦在这一片混沌的世界里感染了未知之病而逝世……
挚爱的死让约伯失去了生存意念,他回到奎土峰,在不眠不食的极端状况下,仅剩意念支撑着身体并未倒下的约伯终于完成了“菲利斯多”的引导器……
最后的一刻,约伯在犹大的帮忙中,将菲利斯多的引导器交至被禁闭于“世界联邦”秘密设施的耶米拉手中……而就在约伯即将咽下最后一口气时,他对耶米拉说出了以下的话语:“我对不起你……更对不起你的母亲……也许,我根本不该从风化岩中开启潘朵拉之盒……也许我根本不该爱上本来就不属于这现世的存在……”
“现在的世界,充满了太多的苦难与怨憎……本该是让世界进步的初衷,在愿望与希望的交融之下,却带来了毫无妥协的毁灭……”
“你能应用你那与生俱来的力量……找到,并更正这一切吗……?”
“至少让我相信,……我们一家人……是为了这个目的……而存在在这世上的……”
约伯最后一句话让耶米拉几近疯狂……她籍由菲利斯多的引导器——“约伯之杖”头一次应用了那与生俱来、足以干涉并改变一切命运事象的力量……
逆创世纪的力量在刹那间降临……绝无仅有的神迹,降临在“世界联邦”以外的所有人身上……转眼间,世界上所有关于“国际联合”的存在竟全数消失消灭了!
因神迹的降临,“世界联邦”的人们无不欣喜……不过随着耶米拉冷淡的微笑,不可置信的事再次降临于所有仅存的人身上……那是无法形容也无法摆脱的噩梦……它们由每个人的身上产生,亦吃噬了每个人……那是被称为“因果律的‘罪’所带来的罚”。为平衡因与果所产生的制裁……
这一刻,第一星系,就在这罪与罚的制裁中,逐渐迈向完全的灭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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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利斯多的历史第三部分——“创世”
耶米拉顺应其父遗愿升华了第一星系后,便乘上“不沉之月”前往位于数万光年之远的第六星系(猎户星系)。
耶米拉以爱丝特尔称呼着自己。这是出于对母亲的怀念与羡慕甚至妒忌所变化而成的结果。
长达数万年的漂流之后,爱丝特尔来到了另一个与她的母星相同的水蓝色星球上。
在这居住环境完全同于她母星的地方,爱丝特尔开始利用不沉之月上的世界树系统,进行物种的创造。同时,除了利用世界树系统外,她甚至也使用了菲利斯多的力量,创造出了整个世界的循环(亦即后来伊札所带领的精灵们)!
培育生命的“器械”由“不沉之月”上植入蓝色之星,这被称为“世界树”的生物学最高科技结晶开始成长,同时亦也开始了生命的孕育。
水蓝色星球的物种开始成长,生物演化在世界树的庇荫下进化至最高峰。
爱丝特尔降临于世界树之上,以“菲利斯多”之力开启了世界的进化之道。并且在她的希望下,世界运行的轨道逐渐朝“她所希望的世界”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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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利斯多的历史间歇曲——爱丝特尔的愿望爱丝特尔的心愿自升华第一星系以来皆未改变,那就是“创造出拟似于当初第一星系的环境与同样的因果观点,在相似进化中寻求未来,并得到自我救赎的毁灭之法”。
在找寻到救赎之道后,爱丝特尔将利用菲利斯多的力量,搭配发动于不沉之月上、由其父约伯所制的“爆缩引擎”来逆转整个时间的流动,重回第一星系历史因果的发起点,改变“因”,进而修正必将毁灭的“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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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利斯多的历史第四部分——“变貌”
爱丝特尔的黑暗面因大量使用“菲利斯多”之力而在所谓的许愿效应下诞生……这有着与爱丝特尔同样形体的“另一个爱丝特尔”所带来的灾难,便是神话中所记载的“堕落妖精夏蓉事件”。
爱丝特尔在升华第一星系时虽大量使用了菲利斯多的力量,但并未造成黑暗面的分裂,原因全在于“单纯的愿望”并不会因为“许愿效应”而导致黑暗面的生成。而后来在水蓝之星上大量使用菲利斯多之力之所以又会产生黑暗面的分裂,则是“有欲望的愿”所使然。
知晓了这些事后的爱丝特尔暂时舍弃了菲利斯多的力量,因为“期待”所产生的“希望”里头,其所蕴涵的“恐惧”与“怀疑”是不可能排除的恶因……
爱丝特尔将菲利斯多封印于被黑雾所弥漫的死寂之地地底,但这却间接造成了黑雾世界里,另类文明的开始……
被封存的菲利斯多在经过了千年之后,被“洛西迪欧?萨利昂”所寻获,两者的接触诞生了所谓的血轮回之法(以菲利斯多改变因果律所出现的可怖咒法)。
就因为改变了无法更动的“因果律”,在因果的单一事象轴上自然就多了“被排挤面”,而这个排挤面被称为“因果律的牺牲者”、“排拒者”,它自然的出现于萨利昂家族之前,并以死神之姿尝试杀害血轮回的继承者。而这“因果律的牺牲者”又被萨利昂家族称为“血轮回的死神”。
“血轮回的死神”不断败于萨利昂之手,但由无止境因果轮回所组成的它们并不会因此遭到消灭……在经过了一段时间后,它们将会重新复苏,并再度挑战萨利昂家族。当然,“血轮回的死神”力量也将会因为时间的推进而增大(因为“因”不断的增多)。
萨利昂的洛西迪欧与爱丝特尔的初战,在黑雾遭萨利昂解放之后的数年后发生。此时的萨利昂第一次击败了未能使用菲利斯多之力的爱丝特尔……而正当洛西迪欧欲下杀手时,“血轮回的死神”出现解救了爱丝特尔。
因为血轮回死神的出现而让爱丝特尔知晓菲利斯多的力量已非自己能掌控……这样的她对自己所创造的现世绝望,也因此而离开人类的世界。
原以为已经死心、并准备离开的爱丝特尔,无意间于北神柱上救了修道士兄妹——伊札与伊莉特,这个巧合让她不小心爱上了貌似于其父的伊札……
伊札后来忧心人世而离开天上界的背叛之举,让爱丝特尔再次回想起了当时被抛弃的绝望感觉……(同于其父约伯当年在不沉之月上选择了她的母亲一般),逐渐崩溃的心让她无视于“精灵”(菲利斯多的因子)与“伊札”的变质……这样的放弃,造成了水蓝之星的大浩劫——精灵王与精灵巨兽之乱……(风色幻想II~Alive~的故事)
因恨而盲目的她,无法承受后来伊札与伊莉特的相爱而失去理智。只存着报复之心的爱丝特尔再次酿成“奥塔的悲剧”。当然,这个悲剧深远地影响着所有菲利斯多的因果,而耶米拉(爱丝特尔)的肉体亦也在这场悲剧中腐朽、消逝。
爱丝特尔的矛盾与自残,在亚修的出现与伊莉特的悲怜下冰释……在菲利斯多随着橘发少女的努力而回归后,爱丝特尔重拾耶米拉之名,乘着不沉之月再次飞往星空的彼端。
不过,这时的菲利斯多已在爱丝特尔先前的释放与回收之后变质,因思念而改变的菲利斯多不再是耶米拉所能完全掌握……
耶米拉重新回到了第一星系。在这她曾逃离的地方,她发现了残存于此,与仅存的因果律之罚进行了无数岁月抗争而进化的人类——亦即有翼人一族。
不沉之月以救世方舟之姿降临……耶米拉将菲利斯多中不安定的要素分离,并将其力量赐予仅存的有翼人类,共同对抗因果律之罚。同时,亦为了重新开创全新世界而再一次驱动了菲利斯多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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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色幻想关键名词解说。
*菲利斯多全名为“Fable Leading Shunt Destiny”,简称F.L.S.D,共由四个专用名词所组成,单独的解释有——“虚幻”、“指引”、“使之改变”与“命运”的意思。另外,它亦因为“F·L·S·D”的简称而被人称为“菲利斯多”。
*“有翼族”、“普罗特原生质”以及之后的“混乱与破坏之神——卡奥斯”。
耶米拉离开水蓝之星后,重回第一星系。原本以为早应该已被“轮回之罚”毁灭殆尽的这儿,却竟未完全灭绝……抵抗着“轮回之罚”的人们在这数万年间,竟然以强韧的精神力与延续力,进化了。以新长出的纯白双翼累积力量,这被称为有翼人的物种正顽强地守护着未被“轮回之罚”侵蚀的大地。而那被称为普罗特原生质的未知物,即是当年所谓的“轮回之罚”在完纳了宿命后所成为的样子……而后来被称为混乱与破坏之神-卡奥斯的异端之神,即是“轮回之罚”中唯一拥有意识的存在。
*两个世界。
拯救了有翼族之后,耶米拉复原、并创造了两个世界,同时她也让这两个世界分别有两种截然不同的发展。其中一个,是由神所庇护的世界,它接纳了一切的有翼族、继承了有翼族当时的文明与文化……不过在这儿,耶米拉却应用菲利斯多的力量设定了一个“提示”,那就是,这儿的住人将拥有“进化”的特质,并可能超越原本守护着他们的神祗。
耶米拉当然有她的目的。而为了这个目的,她甚至将好不容易才消灭、封印的卡奥斯以菲利斯多的力量包覆、并封印于第一世界的某处。在这个世界中,耶米拉所追求的是:1、当人们终于进化到不需‘管理者’时,是否会因追求层次上的自由而背叛‘管理者’。
2、当人们为了追求层次上的‘自由’时,又是否能克制自己不再追求更为极端的‘力量’。
3、当人们追求‘极端’的力量时,是否又将不顾一切,进而重蹈灭世的覆辙?
4、当灭世的悲剧来临,人们是否还有跟‘管理者’合作共处、为生存而生存的‘可能’?
*而另一个世界,耶米拉则是将其设定成一个没有神族庇护引导的世界。它的住人并不会极端地追求进化与成长,当然也因为此,这较为墨守成规的“世界意识”容易让世界的进化停滞……而停滞了成长的人类,将会因满足于生活而幸福吗?而或是将不断消沉、直至毁灭呢当然,耶米拉并未成功创造拥有如此法则的第二世界,因为后来爆发的虚无神赛特之乱,完完全全捣毁了耶米拉一切的计划……
*耶米拉的“七大神祗”及他们所凭依之“菲利斯多”设定。
耶米拉为抵抗普罗特原生质而籍由七名有翼人的身躯,创造了七大神祗。其所使用之菲利斯多之魂分别是:“优雅的妮亚”之魂——秩序的拉克西丝, “命运主体·创造的迪雅”之魂——诞生的阿特洛彼丝, “毁灭的玛拉”之魂——死亡的克罗托, “唯一之法的弥赛亚”之魂——光辉的蕾雅, “苍蓝的华尔裘蕾”之魂——创神芙蕾, “绯红的剑魔罗刹”之魂――苍炎的碧,“精灵王伊札”之魂――虚无的赛特。而耶米拉创世之后,为了将第一世界的人类引领至“至善之路”,于是再赐予菲利斯多中最具有“理性”的魂于拉克西丝。而这份菲利斯多所存在着的,便是依莉特所感染过的思念……就因为拉克西丝同时有着双重的菲利斯多之魂,在风1的故事里,阿特洛彼丝与克罗托提的拉克西丝拥有最接近耶米拉之神格便是此意。
*虚无神赛特之乱:璨夜,亦即虚无神赛特利用耶米拉创造了第一世界、以及准备着复原菲利斯多之力来创造第二世界时,他先解开了原本被禁闭于第一世界的天空之岛、由世界树系统所衍生的重力空间所束缚的无数“轮回之罚”,让守护着天空之岛的光辉女神蕾雅无法抽身;之后,赛特再解放了被封印于不沉之月中枢的卡奥斯降临第一世界,让当时奉命守护、并引导第一世界人们的命运三女神为封印卡奥斯而疲于应付……
顺着这样的计谋,赛特成功支开了一切可能守护耶米拉的神祗后,展开了他对落单于不沉之月上的耶米拉之复仇……只是,他再怎么也料不到,这清圣善良的至高女神,竟有着隐瞒于他外表下,残酷、充满了无情报复的一面……
*耶米拉被囚于不沉之月,以及璨夜与映舞诅咒之真相。
创世纪后,本以为能如愿安享生活的耶米拉,却因寄宿于璨夜体内的虚无神背叛使其元气大伤,她甚至因所寄宿之身体的意识(映舞)之反抗,而不得不动用菲利斯多之力来应敌……
虚无神赛特之乱后,动用了菲利斯多之力的代价让随即而来的因果律之罚彻底困住耶米拉,虽说这样的窘境让耶米拉并非无力对抗,但,原本尚有余力甩脱因果律之罚的耶米拉,却在盛怒之下失去了理智,犯下了不可挽回的错误……
她将映舞之魂与最后未拨离之菲利斯多之魂结合(亦即当时最后回归的菲利斯多——亚修与奥塔感染之魂),并将映舞之魂由体内随“被遗弃的菲利斯多”拨离,同时逐入被分离的第二世界,也赐予了映舞最残酷的处罚……而赛特(璨夜)之魂则被放逐于第一世界中……
耶米拉利用菲利斯多所更动的因果律让映舞成为第二世界的邪神迪斯雅。追求完全净化与破坏的映舞之魂将永远陷于无止境的罚之回圈中。不过,耶米拉也因为在菲利斯多的力量尚未回复就使用过多的“命运更动”而被自身的“轮回之罚”所完全吞噬……
*璨夜之魂存在于第二世界的原因。
由璨夜所转世的魔人西昂,在虚无神赛特的记忆指引里,瞒过了命运三女神的监视而得到了当时利用来封印卡奥斯的菲利斯多之力,进而引起了第一世界所谓的“天泣之劫”(即西昂的神之国之乱)。
而后,西昂虽逝于蒂芙妮之手,但却也因此而取回了关于璨夜的记忆,之后的他并利用仅剩的菲利斯多之力将自己送往第二世界的轮回之流,为寻找映舞而转世轮回……当然,在菲利斯多之力的使然下,璨夜的转世皆伴随着映舞而生,不过,受诅咒的命运却每每让他们的感情始终不能善了,直到最后转世为加瑟多……这无止境的悲剧,终将因无数转世所积累之愤怒而划下句点……
*世界树系统。
第二世界的祭风之塔=第一世界的海市蜃楼,而祭风之塔的真实名称则是耶米拉方舟之上的“物种创造系统单元”,亦即调节创造生命物种的装置,又被称为世界树系统。这被称为“物种创造系统单元”的装置,其内部搭载着小型爆缩跳跃引擎,因此才能穿梭在耶米拉所创造的两个世界之中。此外,因为爆缩跳跃的重力源装置存在于其单元体内,所以该单元周遭的空间因此亦会变得十分不稳定。
*注:原则上,只有第二世界才需要这个物种创造系统……不过它存在于第一世界有其目的,也就是利用它周遭扭曲的空间封印“轮回之罚”。
“物种创造系统单元”并非无所限制地创造新生命与新物种。它在设定上会视所在空间的规模大小、生存资源做出最适合的判断来“创造生命”。当然,这些“生命”的量也因此有了固定的数目。而当生命在离开了“物种创造系统单元”后,即会进入耶米拉以菲利斯多所创造的“轮回之流”,一代代地转生转世,维持着诞生与死灭的平衡。
生与死的轮回并非无穷无尽,当灵魂在经过多次的转生,而或是背负了太多的“业”(注:他人所导致,因过度的诅咒而影响到菲利斯多对灵魂的公平分配原则)时,同样由菲利斯多所构成产生的轮回之流便无法接纳该灵魂前来转生,因此,该“灵魂”便会被排除。而被排除的“灵魂”则会因未接受轮回而逐渐消逝,直到回归虚无。当然,当一个灵魂回归虚无后,“物种创造系统单元”便会再创造另一个新生命,让世界维持着所谓的“平衡”。
*轮回之罚与世界树系统意外衍生的关系。
因菲利斯多而产生的“轮回之罚”本质是灵魂。不过却因背负着被命运排除的“恨”而无法进入“物种创造系统单元”中转世。不过当这样的“恨”得以雪清之时,消弭了恨之后的“轮回之罚”自然可以进入耶米拉的轮回之流,进而重生为魂,进入“物种创造系统单元”转世重生。
即使如此依然要“排队”转世重生……原因在于“数量”总数的限制。而这也说明了为什么裘卡、贝莉卡等血轮回的死神会聚集在祭风之塔的原因……亦即等待转世。
*冥界、迪斯路亚、以及四魔王之设定。
由虚无神赛特所引起的天空之岛“轮回之罚”之乱中,因部分的“轮回之罚”受到赛特使用菲利斯多力量所产生的“许愿效应”影响,进而以强烈的自我意识脱离了普罗特物质的共生,成为具有思考能力的单独个体。这样的个体被称为“普罗特一族”,亦即所谓的“冥族”。不过,因光辉女神蕾雅的追讨,所以冥界通常皆无声息地存在于“物种创造系统单元”所产生的重力扭曲空间中,尽可能地与世隔绝。
而第一世界,天空大陆的文献记载中,圣者约拿所发现存在于另一个空间中的国度与异形异族,所指便是冥界与冥族,即是天空大陆的费加斯王家所说的普罗特一族。(注:这也说明了为什么风色幻想1中,曾受到普罗特寄生的蕾依莎可以与艾萨斯互相感应的原因……因为冥族即是普罗特一族。)
冥族共分为两大族群,其中被“许愿现象”影响较为完整的,被称为“纯血者”。而被“许愿现象”影响得较不完整的则被称为“混血者”。这两者的差异在于,纯血者本身即具有从尚是“轮回之罚”时便继承而来的力量,而混血者则较常利用普罗特(轮回之罚)本身的融合力量,融合它物来成为、或增强自己的力量。
当然,纯血者的数量相当稀少,在冥族中通常纯血者是以贵族居多。不过因为冥界讲求力量至上主义,所以真正拥有力量的混血者当然也具有相当的权势与影响力。
*第四魔王梅尔西迪斯之谜。
受到了血轮回力量的影响,沙迪克在年约30岁时即耗尽了自己所有的生命能量。而他临终之前,血轮回的死神----裘卡亦也依着承诺,取走了他的生命,完结了所有血轮回的宿命。在这之后,由徘徊者的宿命中解脱的裘卡,与沙迪克的血轮回之力重合,结合起过去所有关于血轮回与菲利斯多的一切记忆。
遵循着与沙迪克之间的承诺约定,裘卡顺应着徘徊者的本能,带着魂移之石穿越了数百光年的旅程,来到了第一星系、第二世界的世界树中,并在知识之神拿利奇的引导下,准备进入耶米拉所设定的轮回之流中,重新转世。
不过就在世界树系统开启,由菲利斯多所构成的轮回之流浮现之时,寄宿于魂移之石中沙迪克的灵魂,因过于接近菲利斯多而在“许愿效应”之下苏醒,他阻止了裘卡进入轮回之流,并在承诺了一定会回来解开裘卡的命运束缚后,以魂移之石所衍生的魂体之姿,进入世界树系统中……
萨利昂所累积的知识以及菲利斯多的影响下,沙迪克籍由洛西迪欧的记忆以及世界树系统内所残留的知识情报,他清楚了关于“定律”的真相。而就在抱持着要解救裘卡脱离徘徊者重入轮回命运的心愿下,需要力量来寻找耶米拉更动轮回之流与世界树系统定律的沙迪克,尝试着与徘徊于世界树系统中等待着转生的原罪之罚(徘徊者)结合……进而转生为全新的炎狼之魔神----梅尔西迪斯。
转生后的梅尔西迪斯,就如沙迪克在转生之前所意料的一般,并没办法拥有原本的记忆。他唯一能想起的,就仅只那深刻于灵魂的最深处、黑发少女的身影。不过也如同他转生之前所推测的一般,与裘卡之间深刻的羁绊将让他慢慢地随时间际遇回忆起过去的一切。这样的结果,至少已洒下了化不可能为可能的希望种子……而在无数的岁月过后,他也将突破转生的束缚,为他与那黑发死神,创造出超越菲利斯多的奇迹!
当然,他亦也未曾意料,因转生而落入世界树系统的重力空间中,进而阴错阳差成为了冥界之人的他,会在结识了当时被冥王索特追猎的迪斯路亚之后,让未知的未来有了无可预期的变化……
也许,这才是整个系列唯一真正的奇迹也说不定呢……
如果想知道详细设定,看原对白比较好,我有原对白,你加我Q我发给你。
楚国的诅咒:王位的继承必须经过互相残杀
公元前627年,晋国发生了三次对外战争,首先是夏天的肴之战,接着是秋天的箕之战,到了冬天,晋国再动刀兵,联合陈、郑两个国家讨伐许国,理由是许国仍然暗中与楚国保持勾结,不服从晋国的领导。
虽然在城濮之战中败于晋国,楚国的实力并未受到毁灭性的打击。楚成王迅速作出反应,派令尹斗勃带兵北上入侵陈国和蔡国,在迫使这两个国家屈服后,斗勃按原定计划挥师逼近郑国。
郑国,中原的心脏,天子脚下的国度,是楚成王多年以来虎视眈眈的主要目标。他曾经一度将郑文公这棵墙头草牢牢置于自己的掌控之下,以此获得了进出中原的最有利位置。然而,随着晋文公的崛起和郑文公的去世,加上城濮之战的失利,郑国很明显地脱楚入晋,成为了晋国的附庸。
楚成王向他昔日的对手晋文公学了一手,这次讨伐郑国,不仅仅有军事上的准备,同时也有政治上的准备——他命斗勃带上了一个人,这个人叫做公子瑕。
郑文公有三位夫人,为他生了五个儿子,这五个儿子都“以罪早死”。郑文公一怒之下,将其他侍妾生的儿子也全部赶出国去。其中公子兰逃到了晋国,并且在晋 文公的帮助下回到郑国,继承了郑文公的君位,成为历史上的郑穆公。另外还有一位就是我们现在要讲到的公子瑕,逃到了楚国。
楚成王想做的事情,就是将晋文公当年做的事情重复一次:帮助公子瑕登上郑国的君位,达到控制郑国的目的。
楚国大军长驱直入,很快打到新郑远郊的桔柣(dié)之门,郑国岌岌可危。就在此时,发生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公子瑕的马车发生交通事故,连人带车翻到了“周氏之汪”,也就是周家的池塘里。公子瑕本人被一个叫髡(kūn)屯的奴仆擒获,送到郑穆公那里,被斩了首。
当年晋文公扶持公子兰,在攻打郑国的时候,命令公子兰在晋国东部的边界待命,不让其以身涉险,显然比楚成王考虑得更周全。看来,在沙场上厮混了数十年的楚成王,真应该好好看看《细节决定成败》这本书。
楚成王这边派斗勃攻打郑国,晋襄公那边也派阳处父入侵蔡国,以牵制楚军。果然,斗勃不能坐视不救,加上公子瑕已死,进攻郑国已无更大意义,于是楚军放弃进攻郑国,转而救援蔡国,与晋军在泜(zhì)水隔江相望。
距城濮之战五年,晋、楚两雄再一次狭路相逢。
斗勃显然吸取了城濮之战的教训,将军队驻扎在泜水岸边,严阵以待。双方都构筑了牢固的防御阵地,密切注视着对方的动向,按兵不动,战线处于胶着状态。在 这种情况下,谁先渡过河主动出击,谁恐怕就会吃亏。双方的主将,斗勃和阳处父都深谙此理,采取了同样的 *** 战略,等着对方犯错误。
因为有成得臣的前车之鉴,斗勃慎之又慎,对晋军的挑逗始终无动于衷。时间一长,阳处父有点沉不住气了,他派人给斗勃送去一封信,信上这么说:“我听说, 文不犯顺,武不避敌。现在咱们隔江相望已有些日子了,成天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实在了无乐趣,也有违武士之道。您若有心与我一战,我可以将军队后退几十 里,放您过江来列阵,咱们痛痛快快厮杀一场。如果您不愿意那样做,也没关系,那就请您后退,让我军渡江列阵。要不然,咱们在这里浪费时间,耗费财力,对双 方都没任何好处。”并且摆出一副准备拔营起寨的架势。
斗勃心想,这样耗下去确实也不是个办法, 不如就按阳处父说的,渡过河去大战一场。成得臣的儿子成大心此时担任斗勃的部将,他阻止道:“晋国人言而无信,不要上晋国人的当,他们必定趁我军半渡而 击,到时后悔莫及。实在要打的话,不如我军后退,放晋军过河,这样主动权始终掌握在我们手里,有利无害。”斗勃听从了成大心的建议,命令部队向后撤退,让 出地盘来给晋国人渡河。
成大心的考虑是正确的。阳处父不是宋襄公,楚军如果主动渡河,阳处父肯定会半渡而击。但成大心没有想到,楚军主动后退,晋军却没有如约渡河,而是对外大放厥词宣称:“楚军逃跑啦!”便大摇大摆地班师回朝了。
阳处父狠狠地忽悠了一把楚国人。
但是,他获得的战果却不仅仅是忽悠了一把楚国人。
斗勃等了几天,得知晋军已经回国,追之不及,只好自认晦气,也撤军回国了。
数年前,楚成王想立儿子商臣为大子,询问斗勃的意见。斗勃说:“您还正当壮年啊,没有必要现在就考虑立大子的事。您的儿子众多,受宠者不在少数,现在急 急忙忙立了商臣,到时又因后悔而想废掉他的话,恐怕就生内乱了。虽说商臣年长,但咱们楚国的传统,往往是弃长而立幼,与中原诸国不同。”意犹未尽,又加了 一句,“再说,商臣这个人,面相不正,行事残忍,最好不要考虑他。”
斗勃说的都是肺腑之言。但 他不明白,楚成王这样问他,并非真的是询问他的意见,而是早已打定主意,只希望斗勃的意见与他自己相切合而已。当时楚成王听了斗勃的话,不以为然,还是立 商臣做了大子。但因为这件事,商臣对于斗勃恨之入骨。等到斗勃被阳处父忽悠后回国的时候,他便在楚成王面前说斗勃的坏话:“令尹一箭未发就退兵回国,必定 是受了晋国的贿赂,是楚国的耻辱,罪莫大焉。”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楚成王听了商臣的谗言,派人杀了斗勃。
公元前626年楚成王在大业未竟时去世了。
楚成王的死,与他的儿子商臣有关。
杀死斗勃之后不久,楚成王便后悔自己没有听从斗勃的建议,草草立了商臣为大子。他对商臣的异母弟弟王子职更寄予厚望,开始考虑废商臣而立王子职为大子。
这一消息不慎传到商臣的耳朵里。一开始情报并不确切,商臣也是将信将疑,于是去请教他的师傅潘崇:“如何才能弄明白老头子的真实意图?”
潘崇捏着他那稀稀几根山羊胡子沉吟了半晌,说:“不妨通过江芈(mǐ)来打听。”
江芈是个女人。关于江芈的身份,后世有不同的推断。一种意见,江芈是楚成王的妹妹,被嫁到江国,所以称之为江芈;另一种意见,江芈就是楚成王的小妾。我倾向于前一种意见,因为芈乃楚王的姓,根据“同姓不婚”的传统,楚成王不太可能娶一个芈姓女子为妾。
商臣请姑妈江芈到自己宫中来吃饭,江芈欣然赴约。席间,商臣故意怠慢江芈,只顾与自己手下的小厮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置江芈于不顾。江芈数次与商臣说话,商臣都装作没听到。江芈拍案而起,大怒道:“你这个 *** ,难怪大王想杀你而立职!”
商臣装作很惶恐的样子给江芈陪罪。酒宴之后,商臣便找到潘崇说:“师傅好计谋,老头子果然有废我之意。”
潘崇面无表情地问道:“既然如此,你能够屈身侍奉王子职吗?”
“不能!”
“那你能逃亡到国外,以避祸害吗?”
“不能!”
潘崇沉默了一阵:“那,你有胆识做件大事吗?”
商臣盯着师傅的眼睛。据《史记》记载,商臣“蜂目而豺声”,面相和发音都甚为怪异。商臣这样盯着潘崇,潘崇心里面难免打了一个寒战。但他仍然不动声色,用一种深不见底的眼神与商臣对视着。
“能!”商臣简短而又坚定地回答。
公元前626年冬天的一个傍晚,商臣突然发动政变,派自己的亲兵包围了楚成王的宫殿。宫殿的守卫很快被击溃,商臣提着一柄带血的长剑,在一群死士的簇拥之下来到楚成王的居所。
对于楚成王来说,宫庭里的血腥场面并不陌生。当他年少的时候,也是通过暗杀除掉自己的亲哥哥堵敖,登上楚王的宝座;后来他又授意申公斗班通过刺杀,除掉 了盘踞在文夫人宫中的叔叔子元,从而获得楚国的真正统治权。现在,在他人生的残暮之年,他的儿子学习了他的手段,并将这一手段实施在他身上。这一切,在冥 冥之中仿佛存在某种报应。
他自我解嘲般地笑了笑,对商臣说:“你来了。”
“是。”商臣闷声答道。
“想杀我?”
“是。”
“楚王的位置迟早是你的,你又何必急这一时?”
“我如果不急,这位置恐怕就不是我的了。”商臣斜视了楚成王一眼,半眯着眼睛说,“拿到手的东西才是我的,不是吗?”
楚成王长叹一声:“你确实长大了,明白很多道理了。”
“那是因为您的教导。”商臣谦逊道。
时间过得真快。”楚成王很有感触地说,“你知道吗,我现在看着你,看到的仿佛是刚出生的你,那么小的孩子,浑身皱巴巴,像一只睁不开眼的小老鼠……”
“父亲!”商臣打断他的话说,“现在不是回忆往事的时候。”
“是啊,是啊,现在是父子刀兵相见的时候。”楚成王苦笑一番,下定决心似的说,“来吧,儿子!”
商臣环视了一下左右,示意他们上前。
“慢着!”
“父亲还有什么话要说?”
“这个……我刚刚叫人炖了一只熊掌,很快就熟了。如果能让我吃完那只熊掌,我就死而无憾了。”
商臣看着他,脸上露出一丝近似天真的笑容,既而哈哈大笑起来。楚成王先是愕然,后来也随着他笑起来,一直笑到老泪纵横。
“熊掌很难熟,您就别指望了,就算等一个月,也不会有人来救您的。”这是商臣留给楚成王的最后一句话。说完这句话,他扔给楚成王一根长绳,转身走出了大门。
门外,大雪纷飞。
在南方,这样的大雪十年难得一见。
据《左传》记载,楚成王死于自缢,然而死不瞑目。开始人们考虑给他一个“灵”的谥号,也就是楚灵王,他仍然怒目圆睁。后来人们决定给他一个“成”的谥号,他才阖上眼睛,表示满意。
楚成王一生,在位四十余年,未尝有大过。在他的领导下,楚国国势蒸蒸日上,虽齐桓、晋文之强,也不能使之屈服,以楚成王的业绩,足以列入当世霸主之列。 对待流亡中的重耳,他不因其无礼而杀之,体现了宽厚的气度;城濮之战前,他命令成得臣放弃进攻宋国,息事宁人,体现了正确的战略眼光,颇有明君风范。然 而,就是在选择继承人的问题上过于草率,废立不定,终生大乱。宫廷之变,虽似是天数,难道又不是人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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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普敦绿点球场。
大雪过后,南非的寒意更甚。
巴拉克坐在看台上,一边等着球队出场,一边半真半假地想着宿命这个词。
坐在领队和足协官员身旁还走神是件颇为失礼的事情,不过这个时候,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绪。
其实现在他本应出现在迈阿密温暖的海滩,而不是穿着西装依然寒冷的南非。
他的世界杯之梦,早在他倒在温布利球场的那一刻,就已经不复存在。
足协给他寄去机票的时候,他是打算回绝的。只是恰巧,收到了那个人的短信。
Miro……他的第一百场国家队比赛,他不想缺席。
记得世界杯前拍宣传照时,每个人都写了一句类似格言的话。“幸运是意志力的另一个标志”,那个时候他那样写道。
他的职业生涯以意志力著称,却每一次都少了最后的幸运。
于是……他再一次应验了那些幸灾乐祸媒体所谓“巴拉克没有冠军命”的断言,在这个赛季的最后一场比赛上,因为KP博阿滕那个人渣的恶意铲断,缺席最后的世界杯。
宿命么……备受诅咒的13号,注定等不来一个冠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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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野的呼唤第2章 如果好的话再给你悬赏
第二章 棍棒与犬牙法则
巴克在代牙海滩(Yea Beach)的第一天简直像场噩梦。每时每刻都充满了震撼和意外。突然一下子,他被人猛然推出了文明的天堂,扔进了原始的中心。这不是一种闲散的、充满阳光的生活,懒散和充满阳光的生活除了不是无所事事就是活得生厌。这里,没有宁静,没有休息,没有片刻的安宁。到处是混乱不堪和忙忙碌碌,并且生命与肢体随时都有被摧残的危险。必须时时刻刻都保持警惕;因为眼前这些狗及人都不是城市狗和城市人。他们都是野蛮种,个个都是如此,他们只知棍棒与犬牙法则,不知道还存在法律。
这些狗厮打时如同野狼,这是他前所未见的,而且他第一次的经历给他留下了难以忘怀的教训。没错,那是一种借鉴他人的遭遇而获得的间接经验,否则他不会活着从中受益。受害者是卷毛。他们当时驻扎在原木商店附近,卷毛友好地朝一只爱斯基摩犬走去,那狗有成熟的狼那么大,但还是不及她的一半大小。这只爱斯基摩犬没有半点警告,就像闪光那样扑过来,一副金属夹子般的牙齿,纵身跳开时也同样地迅捷,只是卷毛的脸上从眼睛到下巴都被撕裂了。
扑过来就咬,咬完就跳开,那是野狼厮打的样子;然而事情到此远没有结束。这时,跑来了三四十只爱斯基摩犬,它们热切地、一声不响地将两只厮打中的狗团团围在中间。巴克弄不明白那种一声不响的热切样子,也不理解它们舐肉块时的样子怎么如此如饥似渴。卷毛朝她的对手冲去,而她的对手再一次扑向她后便往旁边纵身跳开。他用他的胸脯拦住她下一个冲刺,这手段很出乎意料,使得她一个翻身,摔倒在地。她就此没有再站起来。这正是旁观的爱斯基摩犬所期待的。他们又嚎又叫地向她围拢过去,她在他们中间淹没了,她在一群毛发倒竖的驱体下痛苦地尖叫着。
这一切来得如此突然,如此始料不及,巴克给吓懵了。他看见了丝毛犬伸出鲜红的舌头,他大笑时就是这个样子;他看到了弗兰克斯挥舞着一把斧子,跳进混乱的狗群之中。三个男人拿着棍棒,帮他一起驱散狗群。狗群一会就驱散了。自卷毛倒下,到她的围攻者被棍棒驱赶开,只有两分钟的时间。但是她躺在血红的被踩烂的雪地里,浑身软绵绵的,没有了生息,她几乎被撕成了碎片,黝黑的混血儿站在那儿朝下看着她,嘴里发出了可怕的诅咒。这一情景经常出现在巴克的睡梦中,使他不得安宁。因此,生存就是那个样儿。无公正可言。一旦倒下,你就完蛋。所以说,他千万要小心,决不能倒下。丝毛犬又把他的舌头伸了出来,再一次哈哈笑了起来,于是,从那个时刻起,巴克内心便对它充满着难以平息的痛恨。
卷毛的悲惨遭遇给他带来极大的震撼,但没等他从这种震撼中恢复过来,他便遭受了另一个震惊。弗兰克斯给他拴上了皮带与扣环。那是一副挽具,他在家时看见马夫给马安上这种东西。于是,如同他曾见过马劳作那样,他也被迫干活,用雪橇将弗兰克斯拖到峡谷边上的森林里,然后拖回一雪橇的柴火。虽然把他当作拉雪橇的畜生严重地刺伤了他的尊严,但是他很聪明,他并没有反抗。尽管干活对于他来说是件新鲜与陌生的事,但他下决心要认真干,尽量干得出色。弗兰克斯是个严厉的人,他要求立刻服从,而且靠他手中的鞭子,他的命令总是被立刻服从;而戴夫是只经验丰富的车辕犬,无论什么时候巴克出了错误,他就会咬巴克的后腿。丝毛犬是领头犬,同样也经验丰富,虽然他不能老是攻击巴克,但他时常用尖厉的怒吼非难他,或者狡猾地把他的体重都压在挽绳上,将巴克猛地拦在他该走的道上。巴克轻而易举地学会这些花招,而且在他的两个伙伴及弗兰克斯的共同传授之下,他进步很快。在他们返回驻营地时,他已很清楚,“嗬”是停,“走”是向前走,并且,走弯路时,转动的幅度要大,当重载的雪橇在他们身后冲下山坡时,要避让车辕犬。
“三只狗都非常出色,”弗兰克斯告诉毕罗尔特说。“瞧那巴克,他拉起来不要命。他学得快得很。”
到下午的时候,毕罗尔特急于上路运送他的急件,回来时又带回了两只狗。他们分别叫“贝里”与“乔”,是两兄弟,都是名副其实的爱斯基摩犬。尽管他们是一母所生,但他们却如白天与黑夜那样截然不同。贝里的一个弱点是他性情极端地温和;而乔则完全相反,他脾气坏,性格内向,他不停地咆哮,目光中常怀着恶意。巴克友好地接纳了他们,戴夫对他们不理不睬,而丝毛犬先则挨个儿地将他们打败。贝里息事宁人地摇动着他的尾巴,但当他知道息事宁人的办法不奏效时,转身跑开,当丝毛犬的尖牙咬破了他的胁侧时,他哭喊了起来(依然是一副息事宁人的态度)。但是无论丝毛犬如何盘旋,乔都后腿站在地上,迅速转动身子,面对着他,只见他鬃毛倒竖,耳朵后贴,扭嘴歪唇发出咆哮,咆哮后牙齿立即卡嗒一声咬紧,眼睛发出恶魔般暗淡的光——交战前心态的体现。他的外表非常吓人,因此丝毛犬不得不先打消教训他一顿的想法;为了掩饰他自己的尴尬,他便将目标转向不伤害他人而只会叹息的贝里,把他赶到营地外。黄昏时,毕罗尔特搞到了另一只狗,这是一只老爱斯基摩犬,长长的身驱又瘦又憔悴,脸上满是厮斗时留下的伤疤,一只独龙眼在警示着他的光荣与英勇,迫使大家不得不对他肃然起敬。他名叫索莱克斯,这名字的意思是愤怒者。像戴夫一样,他既没有什么要求,也不愿多事,更没有什么期望。他缓慢而谨慎地走到他们中间时,甚至连丝毛犬都不敢去招惹他。他有一个与众不同的地方,这不幸被巴克发现了。他不喜欢别人靠近他瞎眼的一侧。巴克是在无意中发现的,而且当他第一次不慎发现犯了索莱克斯的弱点时,索莱克斯绕着他旋转,将他的肩膀上的肉撕裂了三英寸,一直撕到了骨头上。自此以后,巴克始终避开他瞎眼的一侧,于是他们到最后都一直相安无事,而且索莱克斯就像戴夫一样,他唯一的期望就是大家不要去惹他。但是,巴克后来才知道,他们每个都另外拥有一个更为性命攸关的野心。
那个晚上巴克遇到了睡觉的大问题。蜡光照明的帐篷,在白色的平原上显得明亮又温暖;而当他像往常一样进入帐篷的时候,毕罗尔特和弗兰克斯对他一边破口大骂,一边朝他扔来了锅碗瓢勺,直到他从极度惊愕中清醒过来,灰溜溜地逃到外面的寒冷中为止。外面刮着阵阵寒风,冷得刺骨,剧烈地咬噬着他负伤的肩膀。他躺在雪地上,试图睡觉,但是寒霜马上使他从头到脚战栗不止。他满心凄凉,郁郁寡欢,在许多帐篷中来回穿行,结果发现处处都一样寒冷。他不时遇到野狗朝他扑来,但是他倒竖起颈毛,对着他们嚎叫(他很快就学会了),于是他们放了他,没有伤害他。最后,他想到了一个主意。他要回去看看,他自己的伙伴们怎样在这寒冷中睡觉的。让他惊讶的是,他们都消失了。他再一次在这片大营地里游荡,寻找他们,然后他又一次返回原地。他们在不在帐篷里?不,不可能在,否则不会把他赶出来。那么,他们可能在什么地方呢?他垂着尾巴,浑身在战栗,完全是一副丧家之犬的样子,他漫无目的绕着帐篷转圈子。突然,他前腿下面的雪塌了下去,他身子往下陷去。他脚下有什么东西在扭动。他跳了出来,毛骨悚然地嚎叫起来,那看不见、不知道的东西让他感到恐惧。但是,一小声友善的吠叫声使他消除了疑虑,于是,他回头去看个究竟。一股暖流向他扑面而来,只见贝里蜷在雪下面,身子紧紧地缩成一个球。他发出安慰人的呜呜声,并扭动着身子,表示他的好心与好意,他甚至大胆地用暖暖的、滴着唾沫的舌头舔着巴克的脸,似乎想以此换得和平。
又是一个经验教训。他们就是这样睡觉的,唔?巴克满怀信心地选好地点,接着大动干戈地为自己挖了一个洞,其中还白白浪费了不少力气。顿时,他身体的热量充满了有限的空间,他感到昏昏欲睡了。这一天过得非常漫长,而且艰辛,所以虽然他在噩梦中又是吼叫又是挣扎,他还是睡得非常香甜,非常舒服。
直到营地里的人们醒来时发出的嘈杂声将他吵醒,他才睁开眼睛。起初,他忘了自己在什么地方。夜里天下雪了,他完全埋在了雪里。雪墙从他身体四周挤压着他,于是,他周身一阵恐惧——是那种野兽对陷阱的恐惧。这是一种兆头,表明他正在用他自己的生命聆听追忆他祖先的生命;因为他是一只开化的狗,一只极度文明的狗,凭他自身的经验,他不知道陷阱,因此他自己是不可能知道惧怕它的。他全身的肌肉阵发性地、本能地抽搐起来,他颈部和肩部的毛发竖立了起来,于是他一声狂嚎,纵身朝上一跳,蹿入亮得令人头昏目眩的白昼中,雪在他四周如云一般飞散而开。没等他在地上站稳,他就看见展现在眼前的一大片白色营地,于是他明白了,他在什么地方,想起了他自与曼纽尔一起去散步到昨晚自己掘洞睡觉这所发生的一切。
弗兰克斯随着一声欢呼便出现在眼前。“我没说错吧?”这个赶狗人对毕罗尔特大声说。“那个巴克学起来确实非常快。”
毕罗尔特神情严肃地点点头。作为加拿大政府方面的信差与向导,运送着重要文书,获得最优良的狗是求之不得的事,所以他为拥有巴克而特别高兴。
在一个小时的时间内,这个小队又增加三只爱斯基摩犬,加起来总共有九只狗了,而且在不到一刻钟的时间,他们都套上了挽具,摇摇摆摆地走上小路,朝着代牙峡谷走去。出发了,巴克很高兴,虽然活儿非常累人,但他并不轻视干这种活。他吃惊地发现,整个狗队都带着迫切的心情,这种心情使得大家充满了活力,而且也感染了他;但是更令人吃惊的是,戴夫与索莱克斯的身上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他们都是新来的狗,一套上挽具,完全变了样儿。一切被动和漠不关心的神情顿时从他们身上消失了。他们变得很警觉、活泼,迫切希望着活儿干得顺利,而且如果因迟缓或混乱而耽搁活儿,他们会非常恼怒,气急败坏。拖雪橇这种劳作好像是他们存在的最高表现形式,是他们生存的全部意义,是唯一令他们高兴的事情。
戴夫是车辕犬或叫压橇狗,巴克在他前面拉,再前面是索莱克斯;其余的狗都在前面,排成一列纵队单行,丝毛犬占据着领头狗的位置。
将巴克安排在戴夫与索莱克斯之间是有目的的,这样,他可以受到培训。他是一个合格的学生,而他们同样是合格的老师,途中从不允许他长时间地出格犯错,总是用他们的尖牙利齿给他上课。戴夫很公正,也很聪明。他从没有无缘无故地咬巴克,而当巴克站住不走必须受咬时,也决不放过他。由于有弗兰克斯的鞭子作为帮凶,巴克发现悔过自新比报复要容易。一次,在短暂停留期间,他把挽绳搞乱了,耽误了出发,戴夫和索莱克斯一起扑向他,给他一顿痛打。结果挽绳就乱得更加不可开交,但是自那以后,巴克万分小心,不让挽绳纠缠在一起;所以没等这天结束,由于他已经熟练地掌握了活儿的要领,他的伙伴们差不多都不挑剔他了。弗兰克斯鞭子不再那么劈啪地频繁响起,而且毕罗尔特甚至抬起巴克的四脚,仔细查看,让他不胜荣幸。
这一天跑得很艰辛,爬上代牙峡谷,穿过希帕营地,经过斯堪尔斯及树林,穿越几百英尺深的冰河和雪堆,越过锡尔科特分水岭,这座分水岭矗立在咸水与淡水之间,一脸冷峻地守卫着忧伤和孤独的北方。在进入死火山的火山口形成的几个湖里时,他们有了一段愉快的时光,而且那天晚上,他们驻扎在贝内特湖的大营地,那里有数千淘金者在造小船,以便春天冰化时用。巴克在雪地上挖好洞,疲惫不堪地睡着了,可是他在黑漆隆窟的寒冷中被早早地赶了起来,和他的伙伴们一块儿被套上拉雪橇的挽具。
那天他们行了四十英里的路程,路上的冰雪都是压得严严实实的;但是,第二天以及之后的许多天里,他们就得自己开路前进,活儿更加辛苦了,进程慢多了。通常情况下,毕罗尔特走在队伍之前,他用雪鞋踩实积雪,使他们走起来轻松些。弗兰克斯在雪橇方向杆处给雪橇导向,有时与他换位置,但不是经常换。毕罗尔特很忙碌,他为自己有冰雪方面的知识而自豪,这样的知识是必不可少的,因为秋天的冰非常薄,而在水流迅速的地方,一点冰也不会有。
巴克日复一日地戴着挽具干着苦力,时间似乎是遥遥无期的。他们常常在黑暗中拔营,在黎明的第一缕曙光出现时,他们已经上了路,而且身后已留下了几英里新鲜的足迹。他们常常在天黑之后才安营扎寨,吃了点各自的定量鱼后,就爬到雪里去睡觉。巴克吃起来总是一副狼吞虎咽的样子。他每天的一磅半大马哈鱼干定量,不知吃到了什么地方去。他从来就没有吃饱的时候,因此始终受着饥饿所引起的腹痛的煎熬。可是,其他的狗因为身体轻,而且生来就是过这种生活的命,他们只有一磅鱼的定量,却一点也没有什么不舒服的感觉。
他以往的生活使他养成了爱挑剔的毛病,但这种毛病很快就消失了。他原本吃饭很讲究,可是却发现他的那些先吃好的伙伴们抢吃了他没有吃完的定量。他没法防范。正当他在打退两三个伙伴的时候,鱼便到了另外几个伙伴的嘴里,不见了。要弥补这点,他就与他们吃得一样迅速;并且饥饿强烈地逼迫着他,他不得不去谋取不属于他的东西。他看看就学会了。派克是条新来的狗,是个狡诈的装病逃差者和小偷。当巴克看到他趁毕罗尔特转过身不注意,狡猾地偷了一片咸肉的时候,第二天他也仿效这一行为,并成功地偷到了一整块大肉。大家骚乱了起来,但是,没人怀疑到他;而那个笨拙的冒失鬼、常常被逮住的达勃,替巴克受了过。
这第一次的偷盗,标志着巴克适合在险恶的北国环境里生存。它标志着他的适应性极强,标志着他具有使自己顺应条件变化的能力,缺乏这样的能力,就意味着迅速而悲惨的死亡。而且,它还标志着他的道德本性的衰退或分崩离析,这种道德本性在无情的生存竞争中成了一种虚荣和一种障碍。在南方大陆,在爱与伙伴关系的法则下,大家尊重私有财产与个人感受;然而在北国,通行的是棍棒与犬牙法则,无论谁看重这样的东西,谁就是傻瓜,如果他遵守爱与伙伴关系的法则,那么他就不能获得成功。
这并不是因为巴克理论出了什么结论。归根到底,是他的适应能力强,他在无意识中适应了新的生活方式。在他以往所有的岁月里,无论情况多么险恶,他从没有过从战斗中逃跑的历史。可是,那个穿红毛衣的男人用棍棒在他心中打入了一个更为根本的原始法则。由于文明的熏陶,他可以为了道德精神而死,譬如去保护法官米勒的骑鞭;但是,现在他能够逃避对道德行为的维护,因此而保全他自己,这证明了他文明丧失的彻底性。他偷盗,并不是出于偷盗给他带来快乐,而是因为他的胃咕咕地叫。他没有明目张胆地盗窃,而是暗中巧妙地进行偷窃,那是因为他想到了棍棒和尖牙。总之,他之所以做他所做的事,是因为做比不做更容易。
他的发展(或者说退化)很迅速。他的肌肉变得坚如钢铁,他渐渐地对平常的一切痛苦变得冷漠了。他养成了一种内外一致的经济体系。不管吃的东西怎样恶心,怎样难以消化,他都能吃下去;并且一旦吃下去,他的胃液便把一丝一毫的养分全部都吸收进去;他的血液把这些养分运送到他身体最遥远的角落,将它们构建成最粗壮结实的组织。他的视觉和嗅觉变得特别敏锐,另一方面,他的听觉也变得异常灵敏,他睡着的时候,能够听到最轻弱的声音,并知道,这声音代表的是和平还是危险。当冰在他的足趾间聚集起来的时候,他学会了用牙将冰咬出来;并且他口渴时,如果水洞上面结着厚厚的冰,他会用后腿蹬、伸直前腿敲击,破开冰层。他最令人刮目相看的特点是能嗅出风向,能提前一个晚上预测到风的动向。不管他是在树旁还是在湖岸边挖洞,当时虽然空气是闷得令人透不过气,可是到后来刮风的时候,他一定处在刮不到风的温暖舒适的下风口。
他不仅从经验中获得了这样的本领,而且长期无感觉的本能再一次复活了。代代驯养的特征从他身上消失。他模模糊糊回忆起他这个物种的幼年时代,回忆起狗的野蛮时代。那时,在他们的时代,他们成群结队,穿行在原始森林里,追捕动物,猎杀食物。去学会咬、撕及像狼那样的猛咬,不是他的任务。他的被遗忘的祖先们是这样厮杀的。这些祖先刺激了他内心深处的古老生命,他们古老的厮杀本领深深印在他这个物种的遗传特征里,于是他们的本领便成了他的本领。仿佛这些本领始终就一直是他的特征似的,他不用作出努力或进行什么发现,它们便在他身上呈现了出来。在宁静寒冷的夜晚,当他翘着鼻子对着星星,像狼一般发出长长地嚎叫的时候,那是他的早已死去、化为尘埃的祖先在翘着鼻子对着星星,像狼一般长长地嚎叫,这嚎叫穿越了几个世纪,传遍了他的全身。他的声调就是他们的声调,这声调表达了他们的忧伤,表达了他们对寂静、寒冷以及黑暗含义的理解。
因此,这支古老的歌表达了生命只不过是一场受人摆布的木偶戏的意义,它从他内心深处流过之后,他再一次恢复了原来的他;他来这里,是因为有人在北方发现了一种**的金属,是因为曼纽尔是园丁助工,他的工资养活不了他的妻子和他的许多年幼复制品。
当坊间最善舞的女儿死了,京城就该有一场大雪……
当坊间最善舞的女儿死了,京城就该有一场大雪。
而百年的京都城已经久未下过雪了。
年轻的君王和更迭了好几代的百姓已经忘记当初开国太宗留下的谶言。他们渴望见到传说中的雪,一场酣畅淋漓的大雪。
王上最宠爱的小公主终日吵闹着要看雪,爱女心切的王诏令天下有识之士,若谁能带来雪,便赏赐千金。
赏金榜一出,无论是高居庙堂还是江湖散人都有心留意、绞尽脑汁,只要为这位天真刁蛮的小公主带来一场雪,就能千金入囊,甚至加官进爵。
边陲的小酒馆里,驼铃声一过,暴风将至。
酒馆闭门谢客,留下的,都是长途旅人,将要从这里走上好几个月前往东方的京都城。
与外头嚎叫的烈风不一样,酒馆像是一个坚固的壳,将旅人行客的欢笑和疲惫紧紧包裹。尽管会有几个触手一般的细风透过夹缝挠来,也只被酒客轻轻和着头发拂在耳后。
几张简陋的木板拼在一起的桌上,姑娘头戴白色纱巾,两耳挂着珠帘挡住柔媚的脸。
她舞姿轻盈,身形玲珑,弯弯的眼角透出娇媚的笑意。只是一眼,酒暖饭足的食客三魂便被勾去了七魄。
一舞毕,掌声雷动。
姑娘揖了揖礼,金色的瞳孔摄人心魄,她摘下覆面的珠帘,声音像是夜晚啼叫的夜莺一般好听,她骄傲地问道:“你们还见过比奴家跳得更好的舞姬么?”
食客们纷纷摇头,众口一致夸赞着姑娘。
瓜子在嘴里发出“嘎嘣”的一声,那张嘴吐出两片瓜子壳,又大口嘬了一口黄酒后,剔着牙说:“见倒是没见过,但是肯定有比你跳得更好的。”
“胡说,这五湖四海来来往往的人不少,从未有人说过还有比奴家跳得更好的人。”姑娘不服气,绷直了背看着他。
吃瓜子的是一个粗犷的男子,头戴帽巾,身形壮大,脸颊有一圈浓密却很短的胡渣。
姑娘的目光落在他的腰侧,暗色的横刀,上面有一些复杂的花纹。酒馆往来各色行人,姑娘也是见过世面的。她疑声:“客人是来自京城的官家?”
那人抬了一下眼皮,漆黑的眼里多了一丝得意,他拍了拍那横刀:“你倒是识货。”
“既然官人在京城都未瞧见过更厉害的人,为何不服奴家?还是说,”她朝着他挑了挑眼,媚态十足,“这位官人想和奴家一块儿跳舞,比上一比?”
言毕,酒馆又热闹了起来,食客顺着姑娘的意思对那人嘲笑了一番。其中,自然也裹挟着流气和暧昧不明的调笑。
那人将手里抓着的瓜子丢到盘子里,大部分的瓜子散落在桌上,才显得丢瓜子的人的愤怒和不屑。
他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摇着头啐了一口:“无知。你们就没听过太宗的谶言么?”
此话一出,那些人也不笑了。纷纷低下头,三三两两抱头私语。
“可是那句谶言?‘当坊间最善舞的女儿死了,京城就该有一场大雪’?”酒客中一位老者徐徐问道。
他仰天饮罢一杯,用酒杯指了指老者:“不错,正是这句。”
“不过是一个传说罢了,官人还当真了?”姑娘轻蔑嗤笑,“难不成,官人还真是为了这个不知真假的谶言来这儿的?”
传说,在国之西南境有一个小村落,那里四季分明,当地的姑娘人人长袖善舞。
“真是重金之下必有愚夫,见过各种寻雪的人士,冲着传闻走迂回路线的倒是只有你一个。”姑娘身姿盈盈走过来,像水蛇一样柔软的身子倚在那人健壮的小臂上,媚眼如丝,“不如……你将奴家带去京城同她们比一比,没准奴家便是你要寻的全天下最会跳舞的人呢?”
那人低头看着她丰腴的胸膛,摇了摇头:“你不是。”
注意到他的目光和言语的拒绝,姑娘气急,仰直了身子,随意指了一处气愤道:“我不是,那谁是呢?她么?”
众人顺着姑娘所指方向看去,那是酒馆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放着一张简陋的桌子。桌边围着三人,一个看似病重伴随着咳嗽的老妇人,一个脏兮兮的小孩儿,和一个裹着破旧黑袍的平庸的女人。
众人大笑:“怎么可能!哈哈哈,别说天下第一,便是最简单的舞步都不会吧。她那样怎么会跳舞呢?”
嘲笑声很大,她站起了身,搀着身边的老母亲,带着看着只有六七岁的小孩儿就要离开。
店家前来阻止:“这风太大,要吹上一夜,明早走最好。”
女人摇摇头:“我母亲的病拖不得。”
店家好意关切道:“那也不能走夜路啊,没有太阳在大漠里会迷失方向的。”
“不会。”女人态度坚决。
几个食客也前来劝说,纷纷对方才的嘲笑表示歉意,望她能不要介意留下。
女人不言,沉默的与店家对峙着。
店家自然无法阻止她的离去,只得打开门,叹了叹气。
大风夹杂着细沙呼啸而来,食客们纷纷以袖掩面。等他们再睁眼看的时,眼前已经空无一人,那女人带着她的家人消失在风沙之中。
姑娘还想继续劝说这那官人,却发现身边坐位空空,酒馆里没了他们一行人的身影。
夜里的大漠更难行路,风沙掩住了指引方向的明星。那女人和老人小孩儿却走得十分顺畅,黑夜与风沙似乎对他们没有一丝影响。
几个人跟着后头,忍不住兴奋道:“看吧大头,我这双眼睛可从来没走眼过。”
“真有你的,鹰眼!”一旁的头狼接茬道,下意识摸了摸腰上的刀。
那个叫大头的男人将手里攥着的一把瓜子收进胸襟里,悄声吩咐:“夜里行动方便,再过一刻钟就动手。”
还没等到他们动手,风沙突然变大了起来,几乎要把人给刮上天。男人们把刀插在沙土里,紧握着刀柄尽量保证风沙吹起他们的身体也不至于把他们卷上天。
大头眼里进了沙子,却还是红着眼往前看,那风沙中,女人依然正常如故地行走着。
风向猛然变化,将他们从空中狠狠拍下,紧接着一层厚重的沙土便随着风埋了下来。
几人被拍到沙里,迷失了方向。大头抓住鹰眼的脚,想要将他拖出沙地:“走!快走!计划放弃!”
鹰眼却格外固执:“不!快了,马上就可以动手了!”
他们在等待时机,即便此刻被风沙掩埋。
脚下的沙像来自地狱的恶鬼,伸出十几双罪恶的手要将他们拉入地心。
沙已经盖过头顶,身体陷入流沙的漩涡之中,只有半截手掌还在沙面不断地挣扎。
突然,风停了,沙也不往下拽了。顷刻风平浪静,月明星稀,像是方才的那场风暴从未发生过一般。
大头倒在地上,朦胧间的眼眸中看到一个一身雪白的女人在跳舞,跳得极美,像飞舞的仙子一般。
过关的时候,大头朝着门将亮了亮腰上别着的牌子,那门将立即了然地给他们放行。
三个男人带着老弱妇孺过了山海关,像是炫耀自己打的猎物一般的神采奕奕,连带着步伐都飘飘然起来。
鹰眼窃笑,压低了声音拍了拍大头的肩:“我说得没错吧,这雪女天性善良,不会见死不救的。”
头狼凑上来,一个劲儿点头:“可不是嘛!我还以为必死无疑了,没想到这传说居然是真的。”
传说在国之西南境,住着神秘的雪女。说是百年前那场争夺领域大战中战败国的公主,失去国家庇护的公主带走了京城的雪,与族人隐在西南的边缘处。
传说中,她舞姿天上地下无人能及。能引得飘雪共舞,天地为之失色。
“佯装遇难,使得雪女出手相救,继而把她抓住,这法子当真是好。”头狼不住地夸赞着鹰眼。
鹰眼抓着大头的手臂:“兄弟们就指望着那千两的黄金过活,可千万不要被她所魅惑。”
大头从喉咙里发出一声浓浊的“嗯”字,算是答应他。
鹰眼是个重情义的丈夫,为了家乡的妻儿和弟兄可以奋不顾身。拥有一双能辩鬼神的眼,也正因如此,外人觉得他不吉利,连码头的搬运干事都不要他,说他会带来灾祸。
“等这事成了之后,你这苦差事也可以卸了,回乡娶个媳妇儿,生几个大胖小子,好好过日子。”鹰眼一双犹如鹰隼的眼睛紧紧地盯着他,像是要望进他的骨头里。
大头也看着他,浑浊的眼睛闪过一丝精光。他将手里剥好的瓜子仁丢进嘴里,二人默契地大笑起来。
将雪女送进京城,他们便能得到一笔不菲的赏金,能富裕一族。
大头觉得自己疯了,才拉着那女人纤细的手腕。
他将绑在她身上的绳子割断,丢进客栈边的沟渠里。
“快走吧,进了京你就活不了了。”
“多谢。”女人修养极好地揖礼道谢后,又问,“我的母亲和那孩子呢?”
“你逃了,他们自然就没了意义。我保证,他们不会有生命危险。”
“多谢恩公。作为答谢,我告诉你一件事。”
望着女人离去婀娜的背影,他有些恍惚:“恩公?”明明是他害他们陷入这一场灾祸之中啊。
而久久留在耳边的,却是她最后的话:太宗的那句不是谶言,是诅咒。
他回去的时候,寂静的门廊闪着一双幽蓝的眼。
“你放了她?”
“她是好人。”
“好人又怎样?你以为王上当真是为了一场可笑的雪才派我们来的么?”
鹰眼说得对。世人都以为王上宠爱小公主,甚至传闻他贪恋善舞女子的胸怀,但真相是什么呢?
他自然知道,否则也不会放了那女人。
“来不及了。”鹰眼靠在门柱上,不再与他争锋相对,坦然地接受他这个兄弟致命的举动。
“你干了什么?”
紧接着,栏下传来马蹄纷沓声,还有一步步整齐而有力的脚步声。
那是王的军队。他们包围了整个客栈,还追上了逃离的女人。
“为什么不走?”他站在囚车边,问里头关着的女人。他知道,如果她要走,那些军队根本追不上她。
她依然一身破旧的黑袍,惨白的脸:“你保证不了。”
他紧握的拳头渐渐松了下来。是啊,他曾经承诺的,如今却兑现不了。
鹰眼耷拉着眼皮不敢看他,却还是低声道了一句:“他们答应我不追究你的责任,但之后的押运你不能跟着了。”
简单的两句话暗藏了祈求和判决。他被卸职了,这条命还是鹰眼哀求之下才保下的。
他被流放在大漠之中,徘徊许久后又去了那个小酒馆。
姑娘还是如常地跳着柔媚的舞,听着过往行客的夸赞。也依然调笑着落魄的官人:“你瞧你,当初若是带了我,便不会让你丢了差事。”
他没看她,只顾着将一坛子一坛子的酒从酒窖里搬上来:“她救了我。”
“我也可以救你。”姑娘倚在门廊上,瞧着他卖力干活健壮的身形,“你若是服我,道一声‘姑娘舞技天下第一’,我便嫁你,如何?”
“你不是天下第一。”他弯下腰,整理酒坛的封带。
姑娘气得直跺脚:“你这愣头青,我跳得哪里不好了?我都说要嫁你了,你居然还不肯软下话来,难道说一句‘舞技过人’就这么难……”
“你确实舞技过人。”他回过头,大大的眼睛坠着盈盈的笑意。
姑娘这才意识到这“过人”和“天下第一”的区别。
她狠狠地踢了他一脚,气囊囊地跑了。
他却在后头大喊着:“日子你选,我娶定你了。”
后来,小酒馆换了老板,新店家是个粗糙的大汉,吆喝一声房梁都要抖三抖。
老板娘是个丰腴漂亮的美人,尤其是那身段,舞姿卓然。
那后来,听来自东方的客人说,京城终于盼来了一场大雪,极大极大的雪。
一开始,百姓高兴得手舞足蹈,但后来,百姓便不喜欢这雪了。
自王上那日在午门口砍了一个敌国余孽的脑袋后,这场雪便再也没有停过。
雪越下越大,越积越厚,渐渐埋没了整个京都城。
而在那白雪皑皑中唯一没被雪覆没的摘星阁上,人们总是能在夜里隐约地瞧见一个身形轻盈却没有头的女人在跳舞。
她越跳,雪就越大。
直到新的王朝来临,开国的将军一脚踏进这曾经繁华的都城时,才将那些被雪掩埋冻死的千万人挖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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